2012年以前,玛丽苏还不是一个流行词,影视剧女主角们还不太傻白,也不怎么甜。那一年有一部台湾偶像剧在内地大火,叫做《我可能不会爱你》。

我看着程又青在电梯里教育素不相识的小女生,跨过了三十岁的生日却要跟「初老」抵死抗争,戴上假发后被丁立威数落,并没有摘下头套解释,而是毫不示弱地告诉他,我不是你的附属品。
所以别妄想摆布我。

像一棵自由行走的仙人掌,刺是她自我保护的武器,同时也让她充满吸引力——越危险,越想靠近。
所以丁立威在时隔五年之后再次回头,试图磨平程又青的刺,却仍然无功而返。


仙人掌为多肉植物的一类,但它永远不会变成饱满无害的玉露和十二卷。

了解一棵仙人掌的人,不会以让自己身负重伤为代价,来磨平你的刺,或以爱之名,让你自己动手,把刺一根根拔掉。

所以李大仁告诉程又青,“你正义,聪明,直率,磊落,还有不轻易妥协。程又青就是这么独一无二,只是没有人懂,这或许也是别人觉得你最不完美的地方吧。”

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花园,我们都是种类各异的植物,有人会是梧桐,杉树,或白杨,一整个夏天,他们繁茂的叶子都会簇拥在一起,偶尔有风,就随着风来的方向一起摇动。

而另一些人,会是仙人掌,披一身刺,把最柔软的部分包裹起来。

电影《刺猬的优雅》里,门房荷娜是一个独居的胖妇人,待在屋子里的时候会打开电视,关掉声音,然后拿一本书坐到另一边,一边吃黑巧克力一边看书,养一只叫列夫的猫。

54岁的丑陋寡妇,小心翼翼地维持一个粗鄙的门房形象,给自己构筑起一个丰富的内心世界,直到新搬来的日本绅士小津格郎觉察到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。

没有人知道荷娜那只非纯种猫的名字取自大文豪列夫托尔斯泰,小津先生发现了,他送了一套精装本《安娜卡列妮娜》给荷娜。

“我们可以做朋友,甚至更多。”热爱大提琴的小津先生以这样的方式靠近荷娜,如大提琴的音色一般优雅婉转。

“从外表看,她满身是刺,是真正意义上的坚不可摧的堡垒。喜欢封闭自己在无人之境,却有着非凡的优雅”。

仙人掌长在沙漠里,喜强烈光照,耐炎热、干旱,为了减少水分蒸发,它们的叶子在进化过程中逐渐变成针状刺。

大雄是我同班同学,他上学早,比班上的同学小两岁,长得不好看,说话劲儿劲儿的,从小学到大学,都属于最容易被孤立的那一批人。

自认为包容心直逼圣母玛利亚的我,在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大雄说话的情况下,仍然坚持跟他进行一些日常对话——“今天好热!” “你脂肪太厚了吧。”

大学毕业后大雄自己创业开了一个小公司,我只身一人去广州求职,他二话不说就往我支付宝里转了一笔钱。

那通电话里他第一次没有对我进行人身攻击,他说,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容易被欺负,屏蔽伤害的同时也把善意过滤掉了,谢谢你忍受我的幼稚和不理性。


见过仙人掌吗?我跟仙人掌差不多,都喜欢把自己包起来,那样我觉得安全些。

孤独是仙人掌的必修课,修炼到一定程度,仙人掌们可以做到一个人去吃海底捞或唱KTV。

马东东告诉我们,心里有很多苦的人,只要一丝甜就能填满。同理,一棵浑身是刺的仙人掌,内心的防线往往是豆腐渣工程,只需要一点点力道就会土崩瓦解。


到底要怎样才能避开那些伤人的刺,获取一棵仙人掌的柔软,有人这样苦恼的同时,仙人掌也在思考,怎样才能与另一个灵魂搭建一座通往彼此的桥梁。